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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正处别扭的年级,这种话谁也说不出口。
闵邯倚着墙打字,像在给谁发消息。
孟辞意偷偷看他。
凶归凶,那样薄凉的外表下,竟是一颗温热的心。
他答应她无理的请求。
他说原地别动,他去取报告单。
他记下每种药的使用次数,和医生的嘱咐。
收回视线,孟辞意装模作样地看起检查单。
她想起张小清问过她,她喜不喜欢闵邯。
她不懂何为喜欢。
但政治老师说过,年少对异性的感情,多半是仰慕,而非爱情。
她相信她对他只有仰慕。
绝无其它。
“敷好了吗?”过了会儿,闵邯说。
“嗯。”
“走吧。”
他背上她,原路返回。
不远处有两个护士闲言碎语,他们都听见了,谁也没理会。
他们在想更重要的事。
他想,这下可没法解释了。
她想,她怎么这么没用,连累了他。
半路,孟辞意经不住愧疚的谴责,道了歉。
闵邯:“为什么道歉?”
孟辞意:“害你没能去玩。”
闵邯:“翻过来是为了什么?”
孟辞意想了想:“开心。”
闵邯:“你开心吗?”
孟辞意:“开心。”
闵邯:“我也开心。”
他也开心?
他有什么好开心的?
孟辞意不解。
可以确定的是,开心是无价的。
特别开心,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了。
决定逃课的同时,孟辞意便做好了被记处分外加两千字检讨的准备。
所以当学校施以惩罚时,她感觉罚得轻了。
“孟辞意,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非不听劝,这不就被染了一身黑?”老黄惋惜道。
“是我要这么做的。”孟辞意更正他。
“你就嘴硬吧,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为那小子开脱。”
曾深恶痛绝的主席台,孟辞意亲自站了上去。
但她不后悔。
也没体会到强烈的羞耻感。
她想,她是坏到骨子里了。
否则怎会产生他们是在立下结婚誓言的错觉。
“这是最后一次。”下了台,她说,“我们再也不要上来了。”
“嗯。”
–
从那以后,那个众人眼中无可救药的恶霸消失了。
闵邯遵守起每一条校规,还破天荒地开始学习。
对此他的班主任表示:“真是见了鬼了。”
起先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时想不开。
谁知闵邯的期中考排名一下子上升了一百多名。
消息一经传出,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张小清也在范围内,“孟辞意,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有本事?你是不是给他灌迷魂汤了?”
“哪有那么夸张。”孟辞意平静道。
得知闵邯进步飞速,她比谁都惊讶,也比谁都高兴。
能取得这般成果,说明闵邯很聪明。
说不定他们能进同一所高中。
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打消了。
要是努力一年就能上一中,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日复一日地挑灯夜战了。
“这还不夸张。”张小清着实佩服,“我要是有你那洗脑的本事,我对象不得给我买十个lv。”
她最近换了个有趣男朋友,叫蔡远扬。
蔡远扬是隔壁职校的,为人处世高调,花钱大手大脚,不计后果的行为为他招来了不少桃花。
张小清是他的桃花之一,蔡远扬还没分手的时候她就盯上他了,待时机成熟,来了个无缝衔接。
孟辞意:“你很喜欢那些包吗?”
范予纯也经常背,她对奢侈品就没什么兴趣。
“当然了,谁不喜欢。”张小清以情场老手的口吻说,“孟辞意,你记住,给你花钱的不一定爱你,但不给你花钱的一定不爱你,此乃人间真理。”
孟辞意不信她那所谓的真理。
也不反驳,专注地做题。
要是爱情的定义如此简单,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要死要活的男女了。
张小清:“这周末蔡远扬请客ktv,你去不去?”
孟辞意:“不了。”
这次她真的有事。
本周,全国芭蕾舞比赛拉开序幕,各地高手一拥而上。
作为业余选手,孟辞意熬夜练习,却还是对即将到来的预赛没有半点信心,甚至产生了退出的想法。
张小清:“行吧。你下午还去跳舞吗?”
孟辞意:“练。”
以往她不会占用音乐课时间练舞。
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她报名参赛的讯息传到了音乐老师耳朵里,此后她便背上了学校的荣誉。
她挑了个空教室。
这里很清净,有足够的空间供她摆放一面大镜子。
可惜清净没能持续下去。
自从一个男生在门口偷看,就接二连三地有人来访,时常吓得她心神不宁。
张小清:“我说孟辞意,你就不能回家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