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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修养与理性使然,并不曾做出太多言论上的攻击。但至少于此时刻,天国的百合花并不是一位激烈的改革者抑或是同那些弱小的存在悲喜相通的生灵。
只不过有提出反对的,自然同样有撒拉弗对此表示赞同,甚至较之以萨麦尔连夜所想、所整理出来的那些更加完善。
“不,加百列殿下,您的想法与表述或许并不准确。”
天生便具有极高的亲和力如同火一般热情且似乎和谁都能打成一团的米迦勒开口,不管是神情还是声音里具是少见的严肃。
相较于距离神明很近却又似乎距离天使很远的路西菲尔、看似好接近但实则难以接近的加百列以及看似不好接近但其实很好接近的萨麦尔等而言,米迦勒是天国中少有的真诚、爽朗且言行如一之辈。
更不必说至少在此时刻,这位撒拉弗在很多事情上并没有那么的循规蹈矩,非是高高在上同那些下层之间存在着久远的距离,而是行走在其间,同他们之中的很多打成一团。
因而纵使事先并没有准备,但当米迦勒出口之时,那些未曾被组合成条例的、不成体系的话语倾泻而出,纵使原本在一旁昏昏欲睡只是想要走个过场的贝利尔亦不由得直起了身子,投之以心神。
那么米迦勒之所出口的、所见识和认识到的又究竟是什么呢?在属于晨星的叛乱被掀起和平复之后,所被抹去的,从来就不仅是那禁忌的名。
神明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或许会为你开上一扇窗,只是很显然,在这白银时代诸多种种的规则律令还没有得到彻底完善的时候,有些窗户其实是不存在的。
神明的存在更是注定了,不管是在天国还是在这世间的其他地方,当遭受某些并不公正的遭遇之际,不管是谁都无法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语。
主的权威与威严大过这世间的一切。
只是正直、善良、热情并且能够同不同阶级的所有生灵打成一片的米迦勒却又是想要做出改变的,即使在此之前,他的脑海中并没有一个系统的理念及想法。
但很多事情只要有那么一个引子,一切便会显得是如此的轻松与理所当然。
因而在对加百列的话语表示出反对之后米迦勒开口,讲述过他所遇到的事情。
一切的最初其实仅仅不过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隐瞒身份并且遮掩了光辉的米迦勒在做过伪装之后悄摸摸的去到了天国的边境,并且意外得知了有天使堕落的事情。
当然,这样的事情平时大多由萨麦尔、乌列尔以及沙利叶负责,根本沦不到亦不需要米迦勒的处理。
只不过——
“我知道这中间或许有着那些低阶天使实力低微、对主的信仰与虔诚不够坚定的缘故。但我们是不是能够……”
那双如同火一般跃动又有如红宝石一样美丽的双眼睁开而后闭上,眼中闪过某种可以称之为悲伤的光芒,米迦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叫拉哈伯的天使的身影。
那不过是一个只是有着一对羽翼的天使,居住在第一重的月球一下中,同那万万千千有如恒河沙数一般的天使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却又是有着不同,至少即便是米迦勒,亦不曾见过那般努力且充满着信心以及上进心的低阶天使。
从拉哈伯、从那低阶天使身上,米迦勒忽然便意识到,原来纵使使命与存在的意义多种多样,可活着并不仅仅是活着而已。
隐瞒了身份的撒拉弗曾和那叫撒哈伯的低阶天使一起走过第一重月球天的每一条街道,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同拉哈伯一样的低阶天使。亦曾一起悄悄游走、出入在天国与人间、地狱的交界,见识过那不同的挣扎与风景。
名与份、生来的职责、阶层似乎己经被固定了的拉哈伯从来不因自己的身份、地位而自卑,亦坚信只要坚守自己的职责与使命、信奉神明,那么终有一日,他亦能够光辉闪耀如同基路伯与撒拉弗一般,承接主的光辉与荣耀,向着那更高的天、更高的名与份而前进。
即使彼时的米迦勒清楚,在天国之中尚且没有这样的晋升通道,而不同造物与生灵之间先天的不同便似乎注定了,有些界限与约束天生便无法被打破,但这并不影响当拉哈伯说出这样的话语诉说这样的理想之时,米迦勒却认为他是美丽的、闪耀的。
并不会输于这世间的任何生灵。
后人往往将之称为理想主义者的光芒。
但很可惜,这样的拉哈伯,那个虽然弱小却又并不弱小的低阶天使,最终并没有实现他的理想,而是倒在了解救同伴的路上坠落在那深渊之中,就此消失无踪。而在后来的时间中,米迦勒同样接触过许许多多不同的、来自不同阶层的天使。
自然模糊而又清楚的知道,某些先天性的东西固然无可更改,但若要因此而界定一个生灵,那么未免太过偏颇。
只是米迦勒看似没有条理却又似乎有着真情实感的话语固然是足以叫在座的诸位撒拉弗为之而侧目的,但在这白银时期,却又并非是每一项看似粗陋的提议都能够得到认同的。
更何况——
“米迦勒殿下,你确定你之前遇到的那个低阶天使,是叫拉哈伯吗?”
伴随着米迦勒的话音落下,短暂的沉默之后乌列尔开口,对着米迦勒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