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千嶂里(2)(20 / 24)
又避开太监宫女,在这温度下竟是满头大汗。
“初珍,顾小姐对今日的膳食可还满意?”
“初珍,顾小姐对今日的膳食可还满意?”
四周环顾后风七躲在窗下,小心的听着小厨房里的对话。
“自然是喜欢。”初珍笑嘻嘻道,“给顾小姐的膳食,您每天都换着花样,每日婢子和顾小姐的丫鬟碰到,她们都是猛夸您手艺好。”
“当真?”
“当然,不信您问大家,每次公公您亲自动手,婢子们的鼻子都掉进了锅里。”
初珍的话一出,立刻有宫女太监们附和。
就听那掌管永宁宫小厨房的公公大笑了起来,去了势的声音,当真是刺耳。
“昨个咱家得了南边的菜方,最是清淡,这两日给顾小姐上得菜偏了油腻,正好让顾小姐去去腻味。”
听着小厨房里的对话,风七一张脸憋得通红!
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一双眼睛通红,双手紧握成拳。
饶是她经历了被亲生父母发卖而快速成长的心境,听得那宫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恨不得上前抓着她去娘娘面前对峙,给自家小姐出气!
然而,她要是这样不清不白的跑出去质问才落了下乘,古语云人赃并获!
指甲在掌心刻下四个月牙,缓缓后退风七打算离去,但她心绪波动,竟是忘记这处窗户开着她又是低着头,不小心撞了那窗发出声响。
“什么人!”
现在小厨房里也没做什么大的事,灶上炖着给皇贵妃滋润的人参鸡汤;明天给自家主子娘娘做寿的膳食已经做好就是要再仔仔细细,是以好不容易偷闲片刻的一群太监宫女在那说着话。
风七暗恼,迅速擦了擦眼角,强做欢笑,在那人话音才起时就走了出来。
“婢子风七,来找毕公公借砂锅,给我家小姐熬人参汤。”
幸好她早就想好计策,是以不慌不乱,对着衣袍一看就和其余太监不同,要些许华贵的太监福身。
见着风七,初珍眼眸一缩,心下忧心但转念一想,这么些天都不见这主仆三人动作,想来真的如主子说的,都是胆小怕事之流。
想到这,后背挺得笔直,看着风七眼带不屑。
“人参汤何须姑娘亲自熬煮,就放在小厨房即可。”毕福微微一愣,道,“主子特地吩咐好好照顾顾小姐。”
“明个就是娘娘华诞。”风七哪会无视初珍的神色,面色微微一僵,指甲掐着肉,提着精神强做笑,道,“前两天就听宁姑姑说公公们和各位姐姐上个月就开始准备娘娘华诞之日的膳食。今日正是紧要的时候,怎么好麻烦。”
毕福一想,也就作罢,若不是自家主子华诞在即,他不会找小厨房里的一个使粗宫女送菜,实在是他们腾不出手来。
连忙招呼小太监取了砂锅又给了火炉和碳,道,“不够就来取,小姐的身子才是最主要的。”
“谢公公。”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笑意,风七又福了福身,正欲接过砂锅火炉时,毕公公却再次开口。
道,“这些粗笨的活,咱家等会找个小太监给小姐送去。”
“哪能麻烦各位公公,好不容易得了空清闲下,又要跑腿。”
“也就一刻钟的事。”毕福摆手,指了一个小太监,道,“溜儿,刚进宫的,手脚伶俐,正好帮你们把东西摆好再回来。”
“可真是……”指尖掐得通红,疼痛早已麻木,风七却笑得灿烂,道,“婢子就不打扰各位公公和姐姐们,先告辞了。”
“溜儿,去,把东西送到秉竹院。”毕福一拍小太监的肩膀,道,“留心些,秉竹院的小姐是主子娘家的小姐。”
一句话点拨就不再细说,只是催促着他赶紧跟上风七。
溜儿其实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要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怎么会舍了命根子进宫做小太监!
风七也是市井里出来的,自是知道这样的事。
“小公公可觉得重?不如我和你一起分担。”
“不用不用,我在家做惯了粗重活。这砂锅火炉碳,不好脏了姐姐的衣裳。”
“哪生得娇气。”风七摇头道,“我之前也是家里做惯粗活的,后来跟了小姐才享了福。”
这话语里透出的意思让两人关系一下子就近了起来,被父母卖掉,哪个不是可怜人?
“溜儿可知给我家小姐送膳食的宫女是谁?”风七抱着砂锅好似不经意提起。
“风七姐姐说得是初珍姐姐?”溜儿搬着火炉提着碳,听得风七之言,微微疑惑。
“初珍?真是好名字,哪像我们……”风七的名字是顾今夕赐的,可她原来的名字,左右离不得桃花什么的。
“初珍姐姐一看就不像是做粗活的。”溜儿额头有汗,滑到眼里不舒服的眨了眨眼,好一会他才继续道,“有一次我听其他宫女姐姐说不到饭点总是找不着初珍姐姐,她们还说初珍姐姐的手,细滑的,唔,像是闺秀的手。”
“只是我想着师傅说宫里除了各宫的娘娘公主,谁能有那样的手。”
溜儿是不信的,哪个主子会放下身段来做这样卑贱的事?
溜儿刚入宫很多都是听别人说,可风七不一样,她是受了孙琪琪教导,这些天又在宁檬默认下,和青桃互换着跟在她身后观其行为处事,自是知道在宫里,除了那位娘娘公主,还有一类人是娘娘公主的贴身宫女!
她们不做粗活,只是做一些精细的活计,伺候好她们的主子就好了,至于粗活,自是有人奉承她们将事都做了。
“嘘。”心下有数,可看着溜儿风七不由轻嘘一声,压低声音道,“这事你和我说说就罢了,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就不是挨顿板子的事了。”
枉议宫里主子,是大不敬!
被风七一说,溜儿一缩脑袋,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这才松了口气,憨道,“觉得和姐姐十分亲近,就和姐姐说了。”
看着溜儿神色,风七叹了口气,叮嘱道,“以后可莫要枉议主子们,今天也是我们运气,附近没什么人。”
“恩,谢姐姐提点。”
哪是提点,一开始是她套话,只是这小太监心思纯净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走吧,就要到了。”
风七和溜儿远去,却不见那宫中常见的大树下,影影倬倬好似人影!
秉竹院里,正值范迩升带着田七来给顾今夕复诊。
暖阁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呼吸声。范迩升搭着顾今夕的脉,许久他这才收回手,淡淡道,“恢复的很好,再喝两日,我再开一方,细细调养就可痊愈。”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又似无意问道,“不过小姐的脉象里有气虚之症,可告知小姐近两日吃了什么。”
“不当的饮食搭配,容易和下官开给小姐的药性相冲。”
闻言,顾今夕看了眼范迩升,犹豫片刻,道,“这两天我也没什么胃口,让小厨房的人给我熬了些粥,配了些小菜。”
听得顾今夕之言,范迩升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胡子面上一派严谨。
“白粥生津,最是温和,小姐脾胃弱,食之甚好。”
见范迩升神色严正,顾今夕踟蹰片刻,才低声道,“舅舅,姑姑她可好?”
顾今夕的一声舅舅让范迩升眼睛一亮,随即淡了下去,他摆手让田七收拾东西,自己起身整了整官袍,一边道,“皇贵妃只是气急攻心,疗养几日已经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