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六:新名字(1 / 2)
全是男人的土匪窝,就这么多了个女娃娃,还是长相堪比神仙童子的奶娃娃,对各个糙汉子而言,真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
但新奇的同时,难题它接踵而至。
这天轮到老二和老五带兄弟下山蹲守,干活时间自然不能带着孩子去了,于是娃娃被留在寨里的老三和几个男人一起照顾。
老二心里顾虑,提早回来了。
果不其然,脚刚跨进门,便听到一声声哀嚎。
“二当家!您终于回来了!”
“救命啊二当家!那小祖宗差点把刚买回来的小鸡崽掐死!还摔坏了好几个蛋,都是银子啊呜呜呜呜呜呜~没了,都没了呜呜呜呜呜~”
“大当家最爱的花瓶被砸了,这该怎么交代啊!”
“二当家!这娃娃她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怎么哄都没用!难不成她是哑巴或者聋子?我愁死了!”
“二当家你是不知道啊!烧饭的时候,那娃娃她还拿着冒着火的木柴到处耍!差点烫伤了人!”
“她刚才还到处乱跑,差点滚进泥里!要不是三当家及时发现她就成泥人了!可苦了一脚滑进泥里的三当家,现在还在屋里搓着泥……”
“……”
老二扫了一圈,没看到娃娃的身影,只看到几个愁眉苦脸仿若要哭出来的大汉,更忧心了:“娃娃呢?”
“关在她自己的屋里了。”
“关了?!”
老二皱了皱眉,大跨步往娃娃的屋子赶去,一张平凡普通的脸竟显得有些凌厉可怕,“怎么能把那么小的娃娃关在里面?那么黑的屋子她自己待着不会害怕吗?你们是不是对她动粗了?”
“!”
二当家,多年的感情竟抵不过一个刚来的娃娃,兄弟们伤心了。
“二当家放心,没有动粗。”
“她是自己进去的,天还没黑,屋里开了窗,亮堂的。”
“咱们还在她屋里摆了吃食,饿不着的。”
一群大老粗积极跟上二当家的脚步,辩解的语气委屈极了。
很快便到了娃娃屋前,不用二当家开口,其中一个汉子就特识时务地迅速上前,把门锁给解了。
推开门,汉子先探头瞄了一眼,出乎意料,房间里的摆件竟还存在得好好的。
桌上的饭菜倒是被扫荡得一干二净,而娃娃正乖巧地端坐于桌前,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手发呆。
看到娃娃乱糟糟的头髮,二当家转头瞪向几人。
“这……今天玩闹时弄乱了,我们也不会给娃娃编发啊二当家……”几人也注意到了,却只能弱弱辩解,欲哭无泪。
“毛毛不见了。”突然一道稚嫩清脆的童声在屋内响起。
几人面面相觑,确定自己没出现幻听后,又看向娃娃,一脸激动。
“她说话了?!”
“我还以为她是哑巴!”
“声音也太好听了!”
二当家也是诧异,但很快镇定上前,边用手替她梳理头髮,边柔声询问:“毛毛是谁?”
几人安静下来,等娃娃再次开口。
娃娃一直看着自己的手,眼中似乎带着疑惑,顿了好一会才回道:“毛毛就是毛毛。”
难得娃娃开口说话,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二当家无奈摇头,又趁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阵沉默。
娃娃开始玩自己的手指,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老二隻好放弃询问,命人去打了盆温水来,用帕子擦去娃娃脸上不知打哪儿沾到的污渍,还给她梳了两个可爱的小包子头。
娃娃的衣裙上也沾了泥巴,但没有适合的衣服给她换,只能暂时将就了,等老四回来。
其他人都站在一旁看着,汲取一些照顾娃娃的经验,不得不说,安静下来的娃娃就是一小仙童,白白嫩嫩的,可爱极了,还有那双大眼睛,萌化了一帮汉子们的心,就连今天被折腾的疲惫也舒缓了不少。
“这娃娃身上穿的料子看起来不便宜啊。”端着水盆的汉子离得近,突然出声道。
他这一说,大家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娃娃的衣裙上。
“诶,你还别说,这衣裙样式,在这年头只有达官显贵才买得起……”
“这还是有钱人家的娃娃?”
此言一出,大家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
他们这寨子的人,最恨的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达官显贵了。
“行了!”二当家怒斥道:“不论出身,这娃娃都是被人抛弃的,一个孩子能懂些什么?你们莫要魔怔了。”
几个大汉挠了挠头,也是,大人做事,祸不及孩子啊,那么好看的娃娃都能被人抛弃,属实让人寒心。
“对了,今天娃娃玩闹的时候,从她身上掉了个香囊,我眼尖捡到了,上面好像还有字。”
说着,一个汉子掏出香囊递到二当家手中。
红色的香囊绣得十分精巧,祥云花纹细致,还有焰色凤凰展翅其间,右下配了字,看得出来绣这香囊的主人十分用心。
二当家细细端详着香囊,陷入沉思,刚开始还以为这孩子是没人疼的,但从衣料和香囊来看,怕是另有隐情。
“二当家,这上面绣的什么字?”有人禁不住好奇问道。
二当家看向这行字,皱眉思索,这岁岁平安他认得……剩下的这个字是什么?
“上面绣着岁岁平安……还有一个字,我也不认得,可能是这孩子的名?看着倒像‘雨’字。”
他们这土匪寨,识字的人着实不多,五根手指数得过来。老二没念过书,也就懂几个简单的字,而念过书的老四和老五此刻都不在寨里,老大也不知上哪去了。
“会不会就是雨?这孩子叫雨?”
“不是吧?叫雨也太草率了。”
“我觉得这名不错啊,挺好听的。”
“我敢打赌这肯定不是雨!但和雨有关系!”
几个人又在这猜起了孩子的名字,而二当家则抱着娃娃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吵闹。
“疯狗应该认得吧?要不要去叫他过来?”不知是谁提出这么一句。
屋内又陷入短暂的寂静。
“他还在养伤,还是不要打扰了。”二当家说道。
“你们找我?”哪知屋外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有人缓缓走了进来。
是一个瘦小的孩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脚上趿着破草鞋,脸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从左眉划及右脸颊,可惜了这张精致俊美的脸。
“咦?你能下床了啊?”
“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躺床上休养休养?”
有人问候,也有人细心地给他搬来了凳子。
“你们动静太大了。”疯狗面瘫着脸道,也不入座,反倒凑近娃娃,仔细打量。
二当家本想遮住娃娃的眼睛,怕疯狗的外貌会吓到她,但见娃娃不仅不怕,还一脸好奇地瞧着,便任由疯狗靠近了。
“既然来了,你看看这什么字。”二当家递过锦囊。
疯狗接过扫了一眼。
“零,这个字念‘零’,零落的零。”
大汉们恍然大悟,“果然和雨有关。”
“这娃娃应该是在雨天降生的吧?”
“零落?这也太不吉利了,是个可怜娃娃。”
“我可以抱抱她吗?”疯狗盯着娃娃,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