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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回娘家不说,还这样大方地出来买东西。
而且听那些见到牛车进村的人说,夏月初的夫君,虽说腿脚不方便,但是生得浓眉大眼很是俊朗。
这些议论丝毫都没有避讳夏月初本人,就差直接拉着她问个究竟了。
夏月初拎着两条鱼和五花肉进门的时候,杂货铺的东西已经送了过来。
夏洪庆眉头紧锁地看着一堆东西,再看到夏月初手里提的鱼肉,实在忍不住连声道:「你这死丫头,买这些做什么,真是太浪费了,就算大壮手里有几个钱儿,你也不能这样乱花,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越说越是忧心,眉心硬生生拧出个疙瘩。
夏洪庆原本就觉得薛壮这人老实,今天见他这样痛快地拿钱出来给自家用,越发觉得是个难得的实诚人。
但是再看看自家闺女……
啧!
真是让他这张老脸都跟着臊得慌。
瞧瞧这刚回娘家就油盐酱醋、米面粮油的买了一大堆。
这是把人家姑爷当冤大头坑啊!
也就是大壮厚道,若是换一个人,遇到这样的败家娘们儿,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他左想右想,除去等了薛壮几年没有悔婚这一条好处,真是看不出自家闺女有那点儿配得上薛壮的。
夏月初哪里知道夏洪庆心里这些弯弯绕,只当他是节俭惯了,便笑着说:「爹,这都是居家过日子必备的东西,咋能说是浪费,我看是你们之前过得太节俭才是。」
薛壮从屋里摇着轮椅出来,凑到灶台边想帮夏月初生火。
夏洪庆哪里会让他动手,不等他摸到劈柴,就赶紧上前拦着,把人推回屋里去了。
家里一共就剩四个人,夏月初就只做了两个菜。
菜虽少分量却足,一道红烧鱼、一道冻白菜炖五花肉,全都油水十足的。
夏洪庆却跑到后院儿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叫了两遍还不见进屋。
吴氏气得说:「咱们先吃,不管那个老死头子了。」
「我去看看我爹在后院儿干啥呢!」
吴氏闻言道:「他还能干啥,指定又去鼓捣他那点儿马尿去了。」
夏月初起身正准备出去看看,果然就见夏洪庆抱着个落满了土的酒坛子进屋。
「刚进屋就听见你编排我!」夏洪庆宝贝似的把酒坛子放在桌上。
吴氏嫌脏,正想再怼他两句,但是目光扫过酒坛子时,顿时就是一愣,把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夏洪庆擦去坛子上的土,有些感慨地说:「这还是当年一位学生外出游学回来,特意给我带的好酒。我一直没舍得喝,你娘说留着等你带新姑爷回门的时候再喝,没想到这一等……哎,不说这个,好在终于等到了,今个儿一醉方休!」
他说罢,使劲儿拍拍薛壮的肩膀。
撕开酒坛的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从坛中飘出。
夏洪庆和薛壮闻到具是眼睛一亮。
夏月初也被酒香吸引,凑到坛口细闻。
想要成为一个好的厨师,品酒也是一门必须要掌握的技术。
即使比不上品酒师那样专业,但至少各种酒的特性、口感、回味,如何佐餐最为合适,这些都是必须要掌握的。
夏月初前世跟着师父也品过不少好酒,她酒量平平,也并不贪杯,只有遇到好酒的时候,才会勾得腹中酒虫蠢蠢欲动。
原本满满一坛的酒,放了这些年,如今已经只剩下大半坛。
夏月初伸手轻轻晃动坛身,略有些粘稠的酒液轻舔着坛壁,带着些许药味的醇厚酒香越发明显。
夏月初给夏洪庆和薛壮各满上一杯。
金黄色的酒液在杯中微晃,光线变幻间折射出少许青碧之色,是上好的竹叶青。
既有汾酒做底的醇厚,又有浸泡药材而形成的独特香气。
几千里之外买来的酒,在东北特有的气候温度中,静静地感受着四季交替。
用师父那个老酒鬼的话来说,这是一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
夏月初难得觉得自己有点儿馋酒了,忍不住也想给自己倒了小半盅。
吴氏是知道夏月初酒量不好的,见她也要喝,赶紧出言阻拦。
夏洪庆却道:「难得今天高兴,孩子想喝就喝一杯,左右也是在家里,有什么关係。」
「娘,我就少喝一点儿。」夏月初下意识地撒娇道。
她今个儿心情也算是大起大落,先是为夏家如此窘迫的生活感到震惊和难过,而后涌上来的却是弄弄的感动。
虽说如今这身子里面已经换了芯儿,但面对宁可一家子勒紧裤腰带都要给自己撑腰长脸的这份情谊,她是铭记于心,绝不会辜负的。
097醉酒
打从夏月初嫁去薛家之后,夏洪庆和吴氏这头一回吃到夏月初的手艺,着实是又惊又喜。
红烧鱼是先过了油再炖的,皮香肉嫩,滋味十足,下酒格外地合适。
吴氏则更爱吃里面放的土豆,外脆里嫩,裹着一层厚厚的鱼汤,比肉都好吃。
夏洪庆吃着冻白菜炖五花肉,忍不住感慨道:「月初这个冻白菜做得真是不错,快赶上你奶的手艺了。自打你奶没了之后,我都多少年没吃过这口了,你娘就做不好这个,每次都只会烫一烫蘸大酱吃。」
吴氏喝着女儿特意给自己熬的鱼片粥,心里美滋滋的,听到这话,瞥了夏洪庆一眼,心道在姑爷面前给他点面子,便没有吭声。
谁知菜还没吃上几口,就听到「咚」的一声响。
夏月初手中的酒盅掉在炕上,滴溜溜地乱滚。
再看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不到二两酒下肚,这人竟是醉了!
好在她喝醉了也不闹,自己乖乖地趴在桌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吴氏吃饱喝足,病倒像好了大半似的,去西屋铺好被褥,把夏月初扶过去,脱得只剩中衣中裤,塞进被窝里,由着她自己去睡。
薛壮被夏洪庆拉着喝酒说话,直到把坛子喝了个底儿朝天,夜都已经深了。
吴氏有些困倦地靠在被垛上,看夏洪庆还不甘心地把坛子倒过来,想要再控出几滴酒来,上前一把夺过来道:「喝光了还晃什么,天儿也不早了,赶紧把大壮扶过去睡觉吧!」
薛壮虽然没醉,但是也喝得有点晕乎,根本没察觉出有什么问题,还连声客气道:「爹,娘,不用麻烦,我自己能上得去炕。」
吴氏一想也对,闺女都在西屋睡下了,即便是亲爹,到底男女有别,便也没有再坚持。
薛壮摇着轮椅进了西屋,顿时就傻了眼。
夏家因为当年开过私塾,所以东西厢房全都布置成了课堂,如今也还一直保持着原样。
好在夏家人口比较简单,只三间正房也住得下。
如今老两口带着夏瑞轩睡在东屋,夏瑞松一家三口住在西屋。
但西屋的炕却只留了一半儿睡人,另一半炕上堆满了东西。
吴氏只给铺了一床褥子,摆着一对儿鸳鸯戏水的枕头,还有一床大红的喜被。
若是再点上两根红烛,就这布置,怕是入洞房都足够了。
看着脸颊红润,睡得口水都要流下来的夏月初,薛壮的额角忍不住开始抽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郁闷,心道不能跟喝醉的人计较。
若是知道夏月初的酒量这样差,他说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