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纠缠（4 / 6）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周聿白觉得心头产生存在感很强的极大的亏空，几乎要产生连锁的塌陷。
周聿白不知道这是不是标记后遗症的症状之一，有多少是生理反应又有多少是心理因素。
周聿白反反复复看着和许然寥寥几句氛围友好的对话，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浮现这几句对话迭代出上百页的画面。
五年多的时间他和许然曾经也在微信积攒了不少记录，可惜都不是什么有营养的，但现在连那些也被清零了。
好在现在又换了个地方叠了马甲重新积攒，周聿白总算感受到攻略的进度条有缓慢向前推进的趋势。
进度条的终点是什么连周聿白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缓解症状还是仅仅想要获得许然的喜欢已经说不清楚，他只是遵循本能地想要离许然近一点，再近一点。
周聿白几乎一天三次点进许然的微博主页，蹲点许然的更新，等不到就反复看以前的博文。
配文的每一个字每一个eoji都被认真解读，每张图片都被放大反复观察细节，找到一点可以说两句的东西都要立刻给许然发去私信。
评论区的互动也永远赶在第一，大约过不了多久都该有铁粉标识了。
周聿白觉得自己在珠宝设计方面的造诣大概也能达到入门评鉴的水平了。
许然对这个顶着可爱头像的狂热小粉丝总有点德不配位的心虚感，于是尽所能地解答对方的每一个问题，倾囊相授，面面俱到。
以对方的说话方式来看，应该年纪不大的样子，似乎还有些不善言辞，但表现出对珠宝设计的浓烈兴趣。
许然自诩自己在业内并不算出众，只是恰好幸运地有幸引领对方认识这个全新的世界，所以他更想倾己所能地做一个好的向导。
周聿白许久没有感受过来自许然如此热情的对待，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但随即想到许然对网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粉丝都能如此耐心热心，对自己却是冷言冷语不假辞色，又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按着陈透“喜欢钱也是喜欢你”的逻辑，周聿白又很快开导自己，狂热粉丝也是自己，许然对狂热粉丝热情也是对自己热情。
这样一想周聿白心里顿时舒展许多。
至少家里阿姨的饭菜已经成功登堂入室，小猫头像的周聿白小号也已经成功靠近。
也许渴望许然一个安抚拥抱的周聿白也能很快得偿所愿吧。
虽然原本打算专心追人的，但既然每周都要来，周聿白还是没忍住在w市投了个项目，见不到许然的时候也有正经事做。
顺便把何特助也调岗到新项目，也方面在周聿白不在而又有需要的时候关照许然。
周聿白每周雷打不动在周五的晚饭点出现在许然家门口，正式成为许然出租屋楼道常客，连原先总用奇怪眼光打量他的扫楼道的阿姨都见怪不怪了。
反倒是生出一点好奇的关切：“小伙子你这是在追人吧？”
阿姨打量了下周聿白手里的保温袋，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她观察好几星期了，自从这户搬来新的租客，这小伙就每周末蹲这，除了保温袋一次也没进过门。
“嗯。”，周聿白没什么犹豫的点头。
“我就说嘛。”，阿姨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你这样不行的，话都说不上怎么能行，你太凶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来讨债的。”
周聿白神色古怪，不以为然——他已经展现出最大的耐心了，自诩算是伏低做小了。
“你这一副讨债样，哪能说得上话。”，劳动人民对拉郎配的热爱经久不衰，阿姨上下打量周聿白的装束：“你这刚下班过来吧？下次回家换套休闲点的嘛，显得好说话点，反正早来也进不去门，急什么。”
“没用的。”，许然不见他可跟他穿什么没关系，周聿白知道的。
“怎么没用！你听我的准没错，现在的小o都喜欢那种什么什么温柔阳光的。”，那阿姨算是正式打开话匣子，先前几周的防备警惕荡然无存。
“哎对了，你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高不高啊？你多利用下嘛，在送的东西上留点味道什么的，让他慢慢依赖上，哎呦你们这些小孩儿就是太老实了。”，见周聿白连着好几周干杵在人家门口连话都说不上，阿姨颇有点替人着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周聿白闻言神色更加暗淡：“他是beta。”
“啊…beta啊…”，阿姨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只是干巴巴笑了两声：“他长那么漂亮我还以为是oga呢，哈哈。”
说完就逃也似地转身要走：“我还有活要干，你先等着吧。”
“哪有男a找男b的，难怪人家不开门…”，虽然声音很小，但听觉敏锐的alpha还是听了个正着。
“他就喜欢alpha！”，周聿白中气十足地对着阿姨的背影说，也不知道是想向谁强调什么。
阿姨尴尬地摆手：“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帮不上忙。”
被阿姨这一搅，周聿白更郁闷了。
为什么许然是beta呢？
要是许然也能感知到信息素就好了，说不定会喜欢他的信息素，这样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
要是许然也有信息素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在他难受的时候释放那么一点气味来安抚他。
可惜“要是”后面跟的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要是没有一时冲动给许然喂药就好了，他和许然根本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
又是“要是”，周聿白烦闷地揉了下头发。
都怪陈透那个不靠谱的，原本说只是让beta陷入假性发情的药物，现在许然一点事没有，他的身体却对许然产生这么大的依赖性。
现在站在这遥遥无期地等，还要经受楼道保洁阿姨异样的古怪目光。
原先觉得他像讨债的，现在看他的眼神完全就是看变态的眼神。
好在初春的气温越来越舒适，要是再早点儿得冻个半死。
不过要是天真那么冷，许然会怕他冻死让他进门也说不定呢？周聿白知道许然很容易心软的。
毕竟连微博上一个身份不明的小粉丝的求助都愿意付出那么多精力。
要是许然知道他那些东西都分享给他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周聿白看着自己微博小号的头像主页，看起来和他本人八杆子打不着，没有一点破绽，周聿白很满意。
按照惯例许然最迟会在五点半出门吃晚饭或是提着晚饭回来，但今天一直等到七点也没看到许然。
难道有什么事耽搁了？周聿白想起上回许然和另一个beta大半夜喝醉搂搂抱抱回家的场景，一时间脸色有点难看，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这回许然还真不是跟人吃饭喝酒，事实上他都没来得及吃晚饭。
从下午两点半开始，许然就被扣在中标公司里改项目，连晚饭的时间都没给他。
对接项目的负责人明显有故意刁难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迁怒还是怎么，根本就是故意挑毛病。
许然几次想起身就走，但他为拿到这个机会已经投入很多精力，到手的定金也舍不得再送回去，只好忍气吞声想着再忍一下，大不了以后再也不竞这家公司的项目。
负责人好整以暇坐在洽谈室主位玩着手机，面前放着吃剩的晚饭，密闭空间内空气不流通，食物的香气不断飘到坐在对面的许然鼻尖，成功勾起许然的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