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11 / 15)
话音刚出,一股低气压视线扑面而来。
坐在床边的季怜一抬眸,正对上厨房门口围着小兔围裙却满目冷锐的男人。
只是听她报个地址,就已经能猜到她要做什么去了。
毕竟堇对她之外的人类真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偶尔两人一同去超市买菜,季怜只要稍稍离他远一些,拿出手机再寻人的时候就会看见堇在导购面前瘫着一副脸丝毫不给面子的冷漠态度。
很难想象这样的对象,是用谜之话术让当初珠宝店看着软硬不吃的老板娘把定价退让成那样的家伙。
“银星花园?昨天有变态跳楼的那个小区?怜怜你怎么住那种地方?……怎么不是住校?”
虽然辖区不同,这类非重大机密的突发情况在警局同事们的闲聊与工作组群内都传递得很快。
季怜忽然懊悔自己口快了。
关键点不在于跳楼事件,而是她没有选择住校的事实。
喻蓝先前就很在意地叮嘱她,如果需要频繁出行则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遇事概率会相对安全一些。她本来就打算将租房的事瞒一会儿再通知这两人现状。
然而穿着围裙的男人已经冷着脸步步逼近。
“你到了x市我们再联络吧,我好困,先睡个午觉。挂了。”
季怜只好硬着头皮中断对话。
“今晚……不用做饭。我出门吃。”少女报告行程的时候总有种谜之心虚感。
“和谁?”
“和戒哥,他好像有重要的公事找我聊。”季怜一边老实承认,一边擅自在解释里加入了“公事”二字。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戒这样的态度和做法,必然是他有要事相求。
“为什么偏偏是他?公事不是应该让你的姐姐和你谈?”
堇看着对戒意见很大,即便季怜多次表明过她与戒之间是亲人般的情谊。
只是啃醋坛子的话,也不应该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季怜实在搞不懂堇哪里来的对戒的攻击性,是因为戒追猎恶魔的身份吗?
“这个,还是得和他聊了才知道。”
无论如何,这约还是要赴的。
堇泄气地叹了口气,目光软了下来。
“我送你去。”
“好哦,谢谢堇。”季怜笑眯眯地张开双手抱了上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像哄小孩一样,可堇偏偏吃她这套。被她揉着揉着就会自觉地垂下头好好享受她的爱抚,表情也温和许多。
“宝宝,想要……”
“不行!”
这魅魔真的给一点颜色就顺杆爬了。
季怜脸红地退回床沿,盯着他故作可怜的神色,依旧心一横。
昨晚的战况可谓激烈得让她稍一回想就要腿软。她在浴室里被吃干抹净后被他抱到饭桌上边肏边喂食,好不容易恢复一些体力以为自己能睡个安稳觉了,坏心眼的魅魔在床铺上贴着她就开始动手动脚,一个不留神又被他挤开花心将性器喂了进去。
子宫被反复灌精,瘦小的肚皮从来就没那么肿胀过,还要咬着他的性器入睡,直到天亮都没力气爬出被窝。
现在下午再被他吃一轮,晚餐有没有力气走出这间房都是未知数。
“怜怜,你快开学了,之后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腻在一起,当然要好好珍惜。”
堇又像猫咪一样撩人地在她脖颈边吮吻。
季怜狠下心将他推开:“现在……不行。今晚吧……今晚要不要顺路出去约会?”
男人前一秒还被欲情裹着的朦胧双眼一瞬间被点亮:“怜怜要和我约会?”
先前两人一起出门总是带着点其他目的性,比如探视,比如购买生活必需品,还没有出现过目的单纯为约会的出行情况。
“嗯,等我吃完饭,我们一块出去走走,约会。”
这辈子没想过自己嘴巴里会蹦出这样的请求——约会。
季怜脸红地想别开目光,却被堇捏着下颌亲热地蹭了蹭。
“好怜怜,听你的。”
少女内心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醋坛子应该算是安抚成功了吧?
戒在约定好的餐厅包厢等到季怜之时,目光中满是意外。
少女打扮得楚楚动人,及膝的蕾丝短裙与雪纺的花边衬衣是她搭配得最顺手心仪的款式。
“怜怜,今天穿得这么……正式?”戒很少见季怜这样认真的穿搭,她似乎从来都是便利派,这看着简直像是自家养的闺女忽然情窦初开了一样。
“学点打扮,毕竟大学又不用穿校服。”季怜早就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刚一落座,季怜就眼尖地发现戒把他准备送给喻蓝的铂金戒指串在绳上,编成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你这是……又被拒绝了?”季怜也不怕戳戒的伤口,直白地指着那枚女式戒指。
戒笑着摇摇头:“还没打算给她,想等她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再说。”
——喻蓝的心愿。
还是离不了徐仲生和恶魔猎杀小组全军覆没的真相吗?
喻蓝从来没有对季怜说过那桩惨烈行动的细节。
围猎小组全员失忆,真相只有喻蓝的一张嘴。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已死的恶灵陶莎身上,而作为诛杀恶魔的功臣,喻蓝推拒了所有提携与奖金,将所得全部赔偿给了徐仲生的双亲。
喻蓝也因此从徐家的准儿媳变成了二老口中的瘟神。
当年的真相没有那么简单,季怜能感受到。可与她无关的事,既然喻蓝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揭喻蓝的伤疤。
“今天不在这里待太久,我买了一小时后的隔壁影院的电影票,想顺道出门看个电影再回去。”
季怜开门见山地对戒说明了自己的行程打算。堇就在餐厅外的街道游逛,会一直等她出来。一旦她邀约结束得晚,很难想象醋坛子又要怎么发作。
“看电影?一个人?在这附近看是不是离银星花园太远了?晚上回去不安全吧?”戒的职业病又犯了。
即便没有警犬的职业病,顾及季怜的安全,戒也会是这样的反应。
“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做点以前没体验过的事而已,要是畏手畏脚,什么都做不成。况且……蜘蛛真的出现了的话,被打了标记的我还能躲到哪儿去呢?还是让我争取时间好好享受人生吧。”
“……”
戒被季怜反问得哑口无言。
十八岁的少女淡定得与她鲜嫩的花龄不符,甚至能在说完这样一番话后低头开始切起了盘中肉悠闲进食。
戒泄气地垂首:“对不起,怜怜。我保护不了你。”
“这是我的命,你没有道歉的必要和责任。”
自己的命运其实掌握在自己手中,季怜知晓。
她已经疲于挣扎在这样的人生里,在日复一日狭小的视野与听觉内,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而她却无力抗争。
如果做出结果未知的抗争要牺牲身边为数不多的珍惜存在,那她宁愿退缩当个胆小鬼。抗拒与顺从都需要勇气,她不需要别人来为自己的选择做定义。
“怜怜,我想帮上忙。我想……求你帮我恢复以前的记忆。”
戒的请求让季怜停了刀叉。
她抬眸望了望眼前永远维持在十七岁的少年,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股从未见过的坚韧。
此前,戒一直有着恢复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