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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祖坟是一叶村最重视的东西,破坏了这里,他们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
自此,赵艳丽对一叶村的牵挂只剩下了暂时无法离开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受困于这里祖祖辈辈的规矩,可却希望她能获得自由。
赵艳丽这次回来确实只是为了祭奠父母,但在赵晓燕流产后,不小心看破了真相,想起那个孤零零被埋葬的小哥哥,想起自己的父母,她不仅没有制止对方,甚至还想把火烧到每一个角落。
“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你们吗?”赵艳丽惨淡的笑笑,“那天在院子外,你们替我赶走了那几个杂种,或许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愿意想起过去的事,在很久以前,那个小哥哥也这么做过。”
她的长相更多源自于母亲,同样明艳的一张脸,但在这里,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杂种也说过我的母亲,我去和他们争辩,他们还反过来骂我,是小哥哥替我出头和他们打了一架。”
“但长得好看有什么错呢,穿着打扮又有什么错呢,我就要穿成这个样子,我要让他们知道,那些污言秽语根本伤害不了我,虽然那些杂种这辈子也理解不了,因为这个村子就是脏的烂的,小哥哥说得对,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都该死。”
谢嘉懿和段瑾瑜只在这里停留了很短暂的时间,但就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好多常人不能理解的行为准则,仿佛只要牵扯到村里的规矩,一切肮脏的行为都变得合情合理。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种事情只会发生的更多。
“在很久以前,村民们都认为触犯规矩是因为邪祟上身,这样的人没有进祖坟的资格,要用火将他们身体内的邪祟烧的干干净净,所以才要挫骨扬灰,他们说这样才对得起先祖、让先祖知道他们的坚定,先祖才会继续保佑他们。”
赵艳丽望向远处的火海,脸上又露出了明快的笑意,“现在,该被火焰净化的人是他们,也不知道烧成死鬼的模样,下去以后还能不能认出谁是谁。”
她握紧柴刀,踩着高跟鞋稳稳的走向火场,仿佛走向自己的终结。
“快走吧,离开这里,忘记这里,回到属于你们的人间。”
谢嘉懿和段瑾瑜都没有拦着她,静静的看着她消失在了视野中。
谢嘉懿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刚才你看见她好像并没什么意外的感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有问题的?”
段瑾瑜:“秘密,但应该比你早一点。”
谢嘉懿:“……有人和你说过你很欠揍吗?”
段瑾瑜:“没有,你是第一个。”
谢嘉懿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多说废话。
突然间,谢嘉懿只觉大腿根外侧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不用翻找他也记得,里面放着的是来时的车票,“走吧,公交车来接我们了。”
二人继续背对着村子的方向向外走,慢慢的,身周起了雾。
这简直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们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过了多久看见前面有两个光点。
是公交车的车灯。
二人加快脚步一路冲到公交车旁边,它就静静的停在这里,仿佛突然出现,又仿佛从未离开。
前门是开着的,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段瑾瑜,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
“或许吧。”他张开双臂抻个懒腰,“你挺有趣的,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如果见到你就意味着要来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那还是不见的好。”
“说谎,你明明是很期待的,你这种人自认伪装的好,但瞒不过我的眼睛。”
谢嘉懿没再回答,他侧着脑袋靠在玻璃窗上,看着自己的倒影,不知不觉睡着了。
“喂,小伙子,小伙子你醒醒。”
恢复意识后,谢嘉懿朦胧间听到一个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回荡,他像一个刚刚睡醒的人那样,略显茫然的抬手揉揉眼睛,再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还坐在4路公交车里,眼前那人穿着公交公司的白色短袖制服,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你可算醒了。”司机松了口气,“我怎么叫你都没反应,还以为出事了呢。”
谢嘉懿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这里是4路公交车的也是终点,也是a大的正门门前。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谢嘉懿瞬间恢复和蔼可亲的态度,又带着一点专属于这个年纪的生涩,“我刚去给人补课回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司机表示理解。
现在有不少大学生在课业之余还会出去打零工赚生活费,最常见的就是做家教,司机家的孩子和谢嘉懿年龄相仿,寒暑假也会做家教兼职,所以见到谢嘉懿,他多少有种亲切感,“行了,快回宿舍吧,这天儿也凉了,下次出门记得带件衣服,年轻人就是仗着自己体力好不知冷热,等老了毛病找上来才知道后悔。”
谢嘉懿嘿嘿一笑,阳光灿烂,仿佛是个乖乖听话的小辈,“嗯,谢谢您的提醒,我下次一定注意。”
a大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名校,经费足,每年都把大笔资金投入在绿化与修缮上面,校园里有现代化的图书馆,也有古香古色的旧式园林,中西式风格交相辉映,安排得当倒也不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