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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母恍然点头,还是觉得难过,絮絮叨叨开口:“我知道这么说很不好,可那女孩被糟蹋的事真不能怪我家霜霜,那畜生就是学校里的霸王,以前没少欺负霜霜,霜霜怕他啊,在这件事里那女孩子是受害者,可跳出去说,我家霜霜何尝不是无辜的?”
谁是谁非这件事上没有绝对评判标准,卫司融不可能说个对错,周查当然也不能。
“我们知道。”
“可能吧。”盛母勉强笑笑,“她因为这件事一连好多天睡不着,说是对不起她,也没脸再去见那女孩,人熬瘦好几圈。麻烦警官帮我劝劝她,真心还想要那个朋友,就找个机会登门去道歉,趁现在还年轻有认错的资本。”
这句话让卫司融心里微动,轻声问:“她没和林绣莓联系过?”
盛母眼里有疼惜孩子自然流露出来的泪光:“没有,她说她不敢,只和她两共同闺蜜联系过几次。”
卫司融又问:“她两共同闺蜜叫什么,您见过吗?”
“哪能,她没邀请过人家来过家里,说这边离朋友家太远了,有时候想一起玩就住校方便来往。我记得她说过那女孩名字,好像叫蔓…引蔓?”
“宋引蔓?”
盛母应了声:“是叫这个名字。”
兜兜转转终于到302门口,卫司融等盛母开门时注意到对门并没有装防盗门,而盛家的防盗门还很崭新证明刚装没多久。
林绣莓一事带来的影响远比想象要大,盛母的钥匙刚插入防盗门锁孔,门从里面打开,露出盛雏霜娇媚却失去生气的脸。
“霜霜,妈妈给你留的早饭吃了吗?”盛母问。
盛雏霜声音很轻地说:“吃了,他们来找我的吗?”
盛母招呼卫司融和周查进来,牵过女儿的手,给予鼓励:“说是想找你了解情况,不是那个畜生的案子。”
这时盛雏霜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色,像是早有所料又有点已经迟了,她略过周查,径直看向同样脸色泛白的卫司融,漂亮杏眸如深渊般幽深。
“你是卫司融。”
被点名的卫司融轻颔首:“你好。”
盛雏霜扯唇,反手握住略惊奇的盛母,主动往里走:“我家不大,站在那不如到这边坐着说。”
两步远外置放着很有历史年代感的红格子布沙发,老旧木桌和家具,胜在干净整洁,这个家是不大,收拾的井井有条又很有生活气息,不难看出这家人在贫穷面前努力过好生活的积极态度。
很早以前贫穷试图击垮过这,无孔不入之下还是让他们走过来了。
结果碰上崔怀良强奸林绣莓的事,另本有所盼头的家庭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折。
目前来看,盛家夫妻很努力帮助女儿度过那道坎,相信不久将来,她会变得更坚强。
这是一个团结有爱的普通家庭,卫司融收回看向挂满家庭合影照片的目光,突然意识到接下来要求证的这件事对这千疮百孔的家有多残忍。
念头一起,他到嘴边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还是盛雏霜看出他俩的沉默,对感觉氛围逐渐沉重略不安的盛母说:“妈,给两位警察倒杯水吧。”
盛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脸露愧疚:“对不住,我只顾着关心霜霜,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麻烦倒杯温水,我同事感冒还没好。”周查礼貌道。
盛母这才多看眼卫司融,难怪病恹恹的,原来是生病了。
房间太小,导致客厅到厨房不过十余步,在客厅说话,厨房里的人不用探头也能听得清,同理,客厅里的人也能听清厨房里的盛母是如何清洗杯子倒水的。
在水声沥沥哒哒里,盛雏霜徐徐开腔:“我在等你。”
“林绣莓通知过你。”卫司融说着从包里拿出那本在教室里得到的奥数题双手送到她面前,“物归原主。”
盛雏霜视线顿在那本书皮被保管很好的奥数题封面良久,最终伸手缓缓接过:“谢谢。”
这句物归原主包含了多层意思,卫司融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
“绣莓和我说,你外表看着冷,其实内心很柔软,如果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会不忍心告诉别人。”盛雏霜摩挲着书皮,垂着的眼睛微微颤抖,像克制不住自己,“卫警官,穷,难道有错吗?”
卫司融唇角蓦然绷紧了。
“或许…是我想偏了,穷没错,错的是我穷还长了张惑人的脸,对吗?”盛雏霜仰脸,满脸是泪痕地问。
“不对。”卫司融终于开口了,语气坚定道,“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错在心思不正的人。”
盛雏霜轻笑,泪依旧挂在脸上,语气很沉纠正道:“错了,卫警官,如果我有钱大可理直气壮拒绝他,可恰恰我没有。”
没钱,也没拒绝他。
“你真的没有拒绝吗?”卫司融认真和她对视,“不要撒谎,在那一刻你大脑第一反应是什么?”
不要。
这两个字在盛雏霜嘴里滚了好几圈最终被咽回去,眼眸微闪道:“你知道为什么绣莓会用喜宝来形容我吗?”
卫司融眼底划过丝异色,顺着话题问:“为什么?”
“是我自己要求的。”盛雏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解脱的快感,“一个为钱出卖自己的婊子,还大胆想要做闺蜜后妈,疯狂吧?我真不想再看见我爸妈为了区区几千块每天早出晚归,拿着计算机精打细算要怎么省才能给我省下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他们这些年来心思全花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