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8 / 15)
取出日记和药方,递给老太太。
顾槐眠继续道:“y错yan差,大小姐以为是蓝yan时非礼二小姐,抓药、熬药时都遇上他,更加让她相信是蓝yan时下毒害si二小姐。二小姐的确si于打胎药,不过,与蓝yan时无关,那碗药并未被动过手脚,没人想杀二小姐。”
月析柝坐不住了,cha口道:“那二小姐怎么si了?”
“是大小姐害si她。”顾槐眠冷冷道。
刚才还在小声议论的人顷刻全都怔住,满脸震惊地看向顾槐眠,身t僵在座椅上。
老太太更是使劲摆手,慌乱地道:“不可能!泪蓝她们从小感情就好,这绝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妖颜不安地动了动,离冷眼神闪烁,月析柝瞠目结舌。
安抚地捏了捏妖颜腰侧,顾槐眠又道:“二小姐之si,蓝yan时也有一定责任,所以他才喝下大小姐的砒霜。蓝yan时是学医之人,虽然涉医不深,但足以让他知道红花汤不可给长期使用麝香的孕妇喝。红花汤中原就有麝香,但它和g0ng廷中使用的麝香稍有不同,是子株,药效远不及nv子使用的母株来得剧烈。二小姐虽不用麝香,但大小姐喜ai,每天必用。熬药的时候,汤中沾了
她身上麝香,这药方剂量本就重,二小姐喝了便血崩而si。蓝yan时只当不是大小姐服用,没有多加在意,后来才知疏忽之下害si二小姐。”
满室寂静,所有人都煞白着脸,si一般沉寂。
唯有老太太语无l次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不会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事后,大小姐认定是蓝yan时毒杀二小姐,蓝yan时心生愧疚,故而喝下砒霜。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罢。”
良久没有声息。
老太太睁着空洞的眼睛直直看向屋外,陡然把脸埋进骨瘦如柴的双手哽噎起来,随即,蓝父蓝母也失声痛哭,哭声悲恸。
月析柝半响都恢复不过来,僵着脖子讷讷地转向离冷:“师姐,怎么会是这样……”
离冷摇头,平静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月析柝。
顾槐眠抱紧怀中瑟瑟发抖的妖颜,凑到她耳边低声呢喃:“你在怕什么?都是些si去的陈年旧事,已是被遗弃。”
妖颜垂了眼睑,缩在顾槐眠怀里颤抖,长长的睫毛映下密密的剪影。
“我就知道……我的时郎早就si了……老天爷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们蓝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的时郎!我的时郎啊!……”蓝母泣不成声,泪流满脸地跪在地上尖声惨呼。
老太太埋首哭了许久,待抬起头来,端庄的脸容老泪纵横,声音尽管有些颤抖,但已趋平稳:“顾公子,我就当这些都是真的罢。”
“我没有足够的真凭实据,但我认为这就是事实。”
“那么,顾公子,你能把他们大家救出去吗?我这老婆子就不出去了,”老太太长叹一口气,“留在这里,陪陪我那可怜的长孙nv。”
“恐怕你们所有人都出不去了。”顾槐眠冷声道。
家眷仆从个个惊慌失措,从位置上跳起来,扯着嗓门高声问:“为什么!”
顾槐眠慢悠悠道:“你们都已经是si人了。大小姐把你们的魂魄锁进壁画,却没有保存你们的身t。也就是说,即便我助你们出去,你们也是孤魂野鬼,做不回人了。”
金碧辉煌的正厅一片愁云惨淡,nv眷们扑了粉的脸白得像鬼,男丁们面面相觑,小孩子不知所谓地瞪着漂亮的大眼睛。
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面容仿佛瞬间苍老:“也罢,活在这壁画之中,也没什么不好。你们大家,有谁想要投胎转世的,就跟顾公子出去吧。不想去的,就留下陪陪我这半si不活的老婆子和我那可怜的长孙nv。”
“顾公子,我的时郎……”蓝父扶着昏厥过去的蓝母,带着些企盼神se,巍巍颤颤地走过来问顾槐眠。
“大小姐未曾留住他的魂魄,他应已轮回转世,再世为人。”
“谢谢,谢谢……”蓝父激动地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直把顾槐眠当成了恩人。
“想好要走的跟上来,我要回去了。”顾槐眠搂着妖颜起身,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挑高斜眉,狠狠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妖颜惊得跳起来,啊了一声,赶忙捂住嘴巴,连连去看顾槐眠,水雾朦胧的眼眸里又是困惑又是诧异。
“带我回去。”男人邪邪一笑,恶劣地收紧腰间手臂。
委屈地瞟了瞟顾槐眠,妖颜闭眼默念。
一阵天旋地转,他们已出了壁画,站在佛堂。
一连串的魂魄跟着顾槐眠窜出墙壁,画外的泪蓝吃了一惊,抬手去抓,被离冷长剑挡住长长银甲,眼睁睁地看他们飘出佛堂。
泪蓝怒气冲天,厉声喝道:“为什么放他们走!”
“连孩子都不放过,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离冷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森冷。
“泪蓝!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杀你妹妹的——”月析柝话说到一半,手背遽然一阵疼痛,他低头将手凑近,皮肤被割裂出数道细小交错的伤口。
“就是蓝yan时,”顾槐眠的声音自黑暗中幽幽响起,“他qianbao你妹妹,再杀人灭口,心生愧疚,所以喝下砒霜。”
泪蓝霍然ch0u回素手,尖尖的银缕甲套掩在面上,细细血水沁出指缝,她声音沉闷:“我早就知道了……你们调查是多此一举…
…”低低的ch0u泣声渐渐传出来,压抑得像被揪住了心,一点一点扩散开来。
月析柝惊诧地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槐眠。
离冷收回长剑,眼神复杂地站到旁边。
妖颜忽地扳开顾槐眠的手,走到泪蓝近前,飘到她面前。手伸进衣襟里0索着什么,好半天,才拿出来。
她手里是一支深红se的花,大如蜀葵,一条蕊长于花叶,花红似焰,如缀日光。
“朱槿花开了。”妖颜一边小声说,一边够起颈子把朱槿轻轻别到泪蓝发髻。
朱槿朝开暮落,幸好她及时忆起,才赶在花谢前摘下一支。
泪蓝放下双手,长长的银甲搭在她脸上,尖利得能立即戳破细neng的肌肤,妖颜却不闪躲,只抚了抚她鲜血直流的眼睑。
“你无法为他开枝散叶,笨妖怪,你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何况你的功力都要被他x1尽了。笨妖怪,你真的,b我还傻。”泪蓝晃了晃脑袋,黑洞洞的眼孔什么都看不出,一双皎皎纤手摩挲着她的面颊,美丽的长指甲在月se下闪着银辉。
妖颜轻轻移开她的手,弯弯的眸子笑成月牙,飘回顾槐眠身边,抱住他的腰,遥遥地看泪蓝。
拨了拨头上朱槿,泪蓝交叠双手,十指相扣,甲套尖尖,露出一个笑来:“既然调查好了,你们就走吧,时郎还在画中等我。”
笑容凄然。
妖颜随着顾槐眠往外走,临近山门,蓦然想起什么,抓了顾槐眠的手飞快往回跑。离冷和月析柝满脸疑问地也跟着跑。
穿过佛堂,踏进满是坟墓的后院,乌鸦、枯木、朱槿,y气森重,冷得人直打颤。
妖颜跑到其中一座坟前蹲下,刨出一只长扁木盒,轻手轻脚打开盒盖,取出一双手,皮肤泛着蓝莹莹的光,破碎的指甲盖掉了一地。
月析柝的眼珠几乎掉出来,这双手姿势狰狞,一只被扭曲地拗成握弧姿势,就像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