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节(2 / 3)
妨也!”
说话间,灰扑扑面皮上,滚起两朵红云,看向扈三娘,娇羞道:“嫂嫂,其实小弟不似那等挑肥拣瘦的,纵然捉不到他公主,什么王妃、皇后、太后,小弟亦可消受。”
众人听了,笑到打跌,老曹亦是莞尔,却看向扈三娘,两人对视片刻,老曹柔声道:“出兵放马,辛苦不堪,夫人,你真个欲要去么?”
这正是:不辞海阔带长刀,欲趁天高披战袍。但使老曹豪气往,五千壮士可吞辽。
九月天高跨惊涛
“去!自然要去!”
扈三娘尚未答话,段三娘忽地跳起身,伸出柱子般胳膊,揽住扈三娘,示威般说道。
老曹哭笑不得:“妹子,你嫂子的主,你也做得?”
段三娘昂起头,鼻孔中喷出两道出气:“武大哥不是要扬我汉家威风么?那小妹和嫂嫂岂能缺席!正好让那干蛮夷们晓得,汉家威风的,可不仅是汉子,便是汉家娘们儿,也能跨马杀敌!”
她这一说不打紧,顿时激发了扈三娘压抑数载的豪肠!须知当年,“扈家庄一丈青”六个字,在山东武林中,也是硬邦邦的字号!
如今嫁得曹操数年,每日相夫教子,学那大家主妇做派,其实早觉倦怠,本来要随老曹出征,只是来送茶水时偶然听见,一时兴起,此刻被段三娘一刺激,雌威愈发大炽,娇喝道:“三娘妹子好气魄!你我今番姐妹同心,定叫蛮夷晓得汉家尚有勇三娘!”
曹操看她豪气干云,失笑道:“你若愿去,本也无妨,可是吾何尝说段家妹子也去?”
段三娘一听,圆睁虎眼,急道:“哥哥若不带小妹去,却叫小妹如何立功劳?哥哥莫非忘了?小妹却是要做女公侯的,到时候金殿议事,定要站在韩五那厮前头,方替天下女流长脸!”
众兄弟都晓得,老曹素有改天换地的壮志,然而此等事情,心知肚明即可,唯有这段三娘时时挂在嘴边,时刻不忘她的女公侯之梦。
见她发急,众好汉都七嘴八舌帮衬:“哥哥,不若带上段家妹子去吧,正好同嫂嫂做个伴儿。”
“是啊,哥哥,便是论武艺,段家妹子也自了得,我看比吕方、郭盛强些!”
“牛皋你这黑厮!来来来,校场去比一比,且看你‘黑风虎’厉害,还是我‘小温侯’威风!”
看官听说,原来这段三娘来了青州数月,人缘儿处得竟是极好,她是女子,众人的后宅自然出入无禁,同众好汉的妻妾都结成了手帕交——她因韩五要纳妾,抢先休夫,这等行径,石破天惊,那些妻妾们口里不敢赞同,心中却是着实钦佩。
若是别个女子这般行事,男人们自然看不入眼,然而段三娘体格壮阔,酒量超群,性情亦豪迈过人,几场大酒喝下来,青州这些好汉,都同她肝胆相照,视作自家兄弟姐妹。
房学度等人,则是趁机劝谏:“哥哥,不止三娘妹子,便是众兄弟,也当多带些才好,那里前狼后虎,危机重重,五千人马不免单薄,不如出兵五万如何。”
老曹手揽八州军权,这数年不少练兵,只是大多数都挂在铜雀商行名下,对外便是用工、护卫,加上梁山人马,真个要大闹,二十万雄兵也能拉出,五万人马,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说到这一节,老曹却严肃起来,摆手道:“你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番去,其中自有讲究,这一节不可不明!”
众人连忙道:“愿听哥哥教诲。”
曹操示意众人坐下,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在为兄心中,真正大敌,唯女真也!契丹残兵,以吾观之,如土鸡瓦犬尔!”
说出这几个字时,腰杆越发挺直,手抚胡须,眯起双目:“我若尽起兵马,以堂堂之阵,自南向北扫荡,幽云十六州,反掌可得!只是那般一来,呵呵——”
他眼中闪过狡黠光芒:“吾岂不真成了赵官家的鹰犬?况且若把实力尽展,怕是朝廷也难容我了,届时闹将起来,联手女真来剿,亦不出奇。”
夏侯虎不解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力跨海?我等只守住山东,坐山观虎斗岂不美哉?”
曹操摇头笑道:“契丹局势穷极,却来大举攻宋,分明视汉家儿郎如无物,吾虽不愿为赵家卖力,却不肯坠汉家威风!因此这番北去,目的有三,其一,扬我汉威!其二,抢占幽燕!其三,震慑女真!我却不打自家旗号,只充做北地的豪杰,却仿照梁山之例,在那幽云独树一帜。”
众人听了,这才大悟,老曹这番收复汉土,竟是不准备打宋军旗号!
如此在外人看来,便是北地义军自行其是,占据幽云之后,等若是独立势力,届时周旋于金宋之间,有青州暗地呼应,局面大有可为。
房学度思忖片刻,还是皱眉道:“哥哥所谋虽佳,但只带五千人马,还是有些冒险罢?”
老曹笑道:“兵贵精,不贵多也!唐太宗数千玄甲,便足以横行天下,他能为之,难道吾便不能为?况且北地尚武,又值动荡,我只消打出名头,要多少人马不可得?”
吕将想了一回,赞同道:“房兄,其实人少亦有人少好处,一者便于补给,二者易于腾挪,那里既然四面皆敌,更当趋进如风。”
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都明白了老曹心意,不再劝他多带人马。
老曹笑道:“这桩事情,非同小可,还要仔细筹备一番,方策万全。学度、夏侯、士远、吕将,你四人不必随军,替我镇守本地,民生治政,多同我处仁老兄商量。”
四个连忙起身,齐声应了。
又看向王寅:“还要辛苦岳父、高兄,尽快出发去扶桑坐镇,换回许贯忠等人,待贯忠回来,由他总掌诸州军事,与二郎遥相呼应,我便愈发无忧了。”
王寅笑着应了:“闲了几个月,骨头也自发痒,你且放心,那一方海外基业,老夫必替你看稳了。”
老曹点点头,散了众人,独留戴宗,写封书信让他递给晁盖,调一批兄弟和兵马来青州。
其后十余日无事,老曹不分昼夜,大都陪在玉藻前左右,便是洗面、漱口,也往往亲自动手,玉藻前感动之余,却不肯安之若素,几番赶他去陪方金芝。
金芝却没玉藻前这般头脑,本来有孕之后,情绪就易波折,又听说老曹要出兵打仗,愈发气苦,恨不得把老曹拴在腰带上。
她这般死命痴缠,其他几个女人倒不在意——:
玉藻前洞悉人性,自有拿捏男人的手段,巴不得老曹心中亏欠越多越好;
王师师因老父亲要替老公守江山,分别在即,每日都缠在跟前尽孝,又替王寅置办种种所需;
扈三娘因穿不上旧日铠甲,发了老大脾气,如今每日练刀四个时辰,余下的时间便是抱着儿子不放。
只有小潘潘金莲,算是真正被方金芝得罪苦了,恨得偷偷跑去找王婆,要学打小人的神技,王婆听说,差点骇死,扎你妹子的小人,这分明是皇门贵族最为忌讳的魇镇之术啊!
这等事情她既知之,便连不管也是不敢,生怕潘金莲人头猪脑,做出蠢事,连带波及自己。
当即苦口婆心,把安道全昨夜刚说与她的故事,添油加醋说给了金莲听。
那故事也不稀奇,汉武帝家的巫蛊之祸罢了,后果也不甚大,上至皇后太子,中至公侯大臣,下至普通草民,株连数十万人而已。
金莲听罢,惊得脸色发白,这才晓得自己差点玩出大祸来。她这女子,坏处便是心眼小、没头脑,好处便是胆子比心眼还小,自己心中有鬼,反而尽力去讨好方金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