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没怀(1 / 7)
路轻——纯金打造的银杏叶高挂楼阁之尖,采用x1光的弧度设计,让金光低调发亮而不刺眼。
仆从列队,珠围翠绕,富丽堂皇。餐桌百米之长,桌布下垂串串珍珠压皱,刀叉落盘不声不响。
路轻挑了个绝佳的时机,离了之后不必再进顾家的门参与半年一次的家宴。结婚两年,她只进过三次这个门。
“汀舟,奉历城的慕家小姐有意同你见一面。”长桌主位的顾长贤缓缓说道。虽然年事已高不再掌权,作为主脉地位最高的人,仍高坐其上。
镶金描银的长桌从主位细细数下来,左右数十人之后才轮到顾汀舟。
顾家孙辈适婚龄者只有他一个,方一离婚就迫不及待绑出去挂牌贩卖。更妙的是他没有孩子这种拖油瓶,简简单单把婚一离,依然是h金单身汉。
路轻,除了顾汀舟喜欢,毫无助益。
结婚两年无所出,不知道路轻是不是早就料定会有这么一天。没有孩子,随时各奔一方,来去自由。
听见奉历城,心肌ch0u痛一下,顾汀舟拾巾擦嘴,淡淡回绝:“如果不是路轻,我不会结婚。”
前面的长辈们早有预料,七嘴八舌并不气馁:
“你喜欢路轻那一款,慕夏也很合适。”
“慕夏也是联邦大学生科院毕业的,现在在奉历城中心研究院当主任。”
“家境和履历都b路轻好太多了。”
姓路的背景复杂,不如姓慕的,端坐慕氏大小姐宝座。
路轻很少进顾家的大门。她深谙这些人如何看她。
顾汀舟似笑非笑的眉和路轻极像,两年夫妻怎么也有点趋同的地方,尤其在打发不速之客这面上,不留一点情面,“我不喜欢路轻这‘款’。我不喜欢商品。”
“哥哥,嫂子再也不来了吗?”小堂妹在他右手边,抓住餐巾仰头问他。
这原来是路轻的位置。
长桌分两侧,主位坐掌权者,左侧是顾家人,右侧是嫁娶顾家之人,夫妻对坐,泾渭分明。
路轻。
报道里面附带了电子眼留摄的拍卖会现场。
拍卖台上只打了一圈冷光,覆盖在三米高、三米宽的机械牢笼上,粗壮的笼条在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笼顶电流信号微弱闪烁。
笼后是被扯下的不透光防窥黑布散乱堆叠,拍卖师在台上以高昂煽动的声音介绍:“这是本次慈善拍卖最后一件拍卖品,请大家欣赏,拥有虫头、虎身、人手、鱼尾的四族混血。”
笼内锁了这个“四族混血”的怪物。虫族的脑袋、虎族的身躯、人族的双手,鱼尾是短的,像半身鲶鱼。
躺在笼子里,搁浅般虚弱地拍了拍尾巴,用双手撑起身t,好像一边想游,一边想爬,几个物种的行动模式混乱地堆积在身上,矛盾地冲撞,爬不动也游不了。
全场人头攒动,满座哗然。
联邦108城,高等智慧物种数以千计,因为存在跨物种交配的情况,早就出台了一系列的混血物种保护法律。
这个四族拼接t,具备四个种族的肢t。不像正常生育产出的,更像实验室子g0ng培育的怪物。但“怪物”,到底是不是和他们同等地位的智慧生命?以生命制造怪物还公之于众,是谁的授意?
放在拍卖台上,即称之为可拍卖的“物品”,而不是“生命”。
制造它、公布它、拍卖它,这些事的个中意味深得让看客惊疑不定,一石激起千层浪。
拍卖师很仔细地观察台下各人表情,“经联邦帝国奉历城中心研究院检验,本拍卖品对虫族语言、人族语言、鱼族语言、兽族语言都无反应,没有智慧生物特征,因此不属于高等智慧生物。”
路轻关停电子眼的记录,往下看文章内容。
为拍卖四族拼接t脱罪的理由是“经奉历城中心研究院检验”赐予的科研权威免si金牌;“没有自然语言系统和反应所以不是受法律保护的智慧生物”,踩的是“混血物种下高等智慧生物认定标准模糊”的模糊地带。
不是所有种族混血都受混血法律保护。b如虫族的语言系统系于血脉传承,与外族混血则会稀释虫族的语言系统,因此严禁与外族通婚。
报道很隐晦地提了三个问题:文。
“巧克力慕斯蛋糕,你不吃?”
井璟矜持地含着叉子,露出幸福的微笑,路轻忍不住在桌下用拇指搓了搓中指,“一串数据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是通过你的五感调动你的脑神经再给予虚拟的电流刺激……”
“你少激她,这个场合设置了禁烟规则,她已经馋si了。”梁静欢随手塞路轻一颗糖,当禁烟咀嚼。
她嫌弃地剥开糖纸,芥末爆珠味y糖……哪来的。
井璟吃掉最后一口小蛋糕,“这是不是调慢了时间流速速。我都坐半天了,你们高端论坛还没开幕。”
她经常ch0u不开身,除非是利用全息舱接入虚拟环境,完美解决跨时空需求。
全息舱至今没推广到一人一舱每天用舱,还得怪路轻这种极端保守分子对外接仪器的警惕之心,非必要不使用全息舱的脑机接口,生怕被脑控。
“我也觉得时间调慢了。”路轻由衷叹了口气,最近烟瘾爆发得时间一长不x1就刺骨挠心。
要是她没受邀发言,她才不来。
虚拟环境的区域禁烟规则是指:在这个会馆内,举办论坛的闭幕式结束之前,不可能以任何形式出现香烟或其变t。
现实世界法律、道德、宗教的天罗地网编织得再严实,依然有超出规则预料的事情不可控制地发生,构成随机的命运。
虚拟世界的规则来自于虚拟环境的创造者。规则的绝对禁止,就像神说不要光,被神谶圈定的区域就永远不可能出现光。
在现实里,可以越出城区边界飞向太空,拓展永无止境,在虚拟中,跑不出这个会馆划定的边界,也找不到一根烟丝。
“应该没有,我判断正常。”梁静欢对着时间掐了自己的脉搏数了一分钟,一般来说,虚拟时间调速不允许调节个人身t生理反应,b如脉搏。
路轻咂咂嘴,“再给我一颗。”
军方有一些更改虚拟参数的手段,亲眼看着他把一杯咖啡浓缩成一颗魔幻的糖,她兴致顿失。
会馆里闪电般降临一个个参会人,成群谈笑风生。
全息舱本来就是入睡使用,路轻拳头撑着额角,这会儿觉得自己是梦中梦,困中困了。
眼皮半睁半开,yu合将合,蓦地被一柄刀子划过眼帘,y生生割开。
没有人先于她,从那瞬息而已的背影看出是谁。
闪过的白光提示又有一人入会,她的眼睛骤然被柔和的白光刺痛,仓皇闭上。
梁静欢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异样,注意力才挪到正眼,冷不丁对上白光消散后,顾汀舟那张冷然的脸,从眉角、鼻翼到嘴唇。
井璟学着他的面无表情,冰块脸堵冰块脸。
路轻隔着眼皮r0ur0u发疼的眼珠子,神经反s真是不容取缔。
实在是太熟悉,在一起六年了。一个抬手转身的小动作、压眉抿嘴的微表情,彼此知根知底,何种心情。
好友在侧,顾汀舟盯着她,那神情爬霜似的冷,肖似冷玉的脸透出一种刺骨的寒意。
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被他抓到现行。
这该si的熟悉。
如果不是她每天把离婚证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