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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个事。”
柏庭把纸张收拢,每一条边对准桌面磕整齐:“这次国队收的人不多,大?概四五个的样子。”
“喻淮息也在名单里?。”
“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
柏延起身走动几?步, 边走边活动酸痛的脖颈。他捶打着肩部绷紧的肌肉,道:“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对了, 哥。”
有桩事他惦记了许久,不问个结果心里总有点痒痒。
柏延道:“陈志佳那件事的后续,你方便告诉我?吗?”
“唔……不好说?。”
柏庭松开交叉的手指,神色倦怠地抽出一支烟,他含着?烟嘴走到窗边, 手里端着?一个玻璃烟灰缸, 打火机“啪嗒”一响, 橙红色的星点明灭闪动。
“这件事牵扯到了很多人,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了结得了的,”柏庭摇摇头,说?道, “调查组查到的东西不少, 是我?这个级别没法接触的内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年关于王枫的所有证据全部属实, 陈志佳不会有好下场。”
柏延以为他哥没抽烟的习惯, 至少从前他不这么觉得。
看柏庭抽烟,就?好比撞见次次拿全年级第一的好学生翻墙逃课,没由来得叫人感到违和。
“哥。”
“诶。”柏庭答得很快。
柏延:“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柏庭轻轻眨眨眼, 轻快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他刮了刮拇指指侧, 弹掉了一截烟灰,面朝窗外吐了一团烟云:“没办法,你要体?谅从事我?们这种工作?的人, 随叫随到不说?,还得满世界地跑, 一次采访磨好几?个通宵。”
“以及,”柏庭夹着?烟身,另一只?手虚虚抱着?侧腰,“被一个磨人精粘着?,耽误我?的工作?进?度。”
“你跟尹随山和好了?”柏延问道。
“没。”
也是,柏延心想,尽管这个世界的主剧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动,主角之间进?展却不一定受到影响。一两百章才修成正果的感情线,怎么可能说?和好就?和好。
柏庭:“我?下周出差,飞加仑塞纳。”
柏延对他哥繁忙的行程见怪不怪,只?问他这次去多久。柏庭伸出一根手指,顺手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一个月。”
“尹随山嫌时间太久,说?陪我?一块去,”柏庭看着?很头疼,“我?果断拒绝他之后?,他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
柏延听了满耳朵乐子,饶有趣味地追问:“哪里不正常?”
“昨天,他一大早把我?摇醒,神经?兮兮地说?他不想当?华刻ceo了,”柏庭皱眉道,“他说?他想辞职在家给我?烧饭暖床。”
柏延听完评价道:“可能他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压力是没有一点压力的。”
柏庭指着?自己眼底淡淡的青黑:“连着?缠了我?好几?天,他看着?像是压力过大吗?”
“纯粹有病,恋爱脑,我?让他赶紧滚回公司加班少天天在家里晃悠,趁着?这几?天有工作?安排,我?打算在这住到全运会结束。”
“意洲没回来?”
柏延看了看时间,他应该是快了。
下一秒,柏庭拉着?他往门口走,开门的时候陆意洲站在门外,手上拿着?一盒蒙了雾气的打包盒,表情很是茫然。
“你们去哪?”陆意洲道。
柏庭:“我?有事儿找小?延聊,今晚他睡我?房间。”
柏延接收到陆意洲询问的目光,于是朝他点点头,示意柏庭说?得没错。
“你打包了什么?”他下颚隔空点了点陆意洲拿的塑料盒。
陆意洲:“烧鹅,记得你爱吃。”
他把打包盒递到柏延手中,抿了抿唇:“饿得话当?夜宵吧,你早点……嗯,晚安。”
柏延笑了声,也说?了句晚安。
柏庭的房间在另一栋楼,上电梯的时候遇到两个记者打扮的男人,其中一位拍拍柏庭的肩膀,打趣问他怎么把人冠军拐过来了。
柏庭那抹无奈的笑容里夹杂着?几?分骄傲,道:“你没发现我?俩一个姓吗?”
“对哦!”
男人看看柏延,又看看柏庭:“你俩都姓柏,是……兄弟?”
柏延猝不及防被他哥拉到面前,柏庭揽着?他的肩头道:“嗯,亲兄弟。”
他盯着?柏庭的侧脸,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他们之间好像被一条无形的丝线连接着?,穿越之初,那根丝线是透明的,虚弱的,时时刻刻都有崩断的征兆。
但现在他和柏庭的纽带越来越坚实,越来越稳固,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条“丝线”的颜色。
是红色的,象征着?血缘的纽带。
柏延下午洗过澡了,身上穿的是一套过冬的睡衣,柏庭躺在他身侧,歪着?头靠在他肩上。
“真?难得啊。”
柏延听到一声低低的感叹,这个角度,他能看见柏庭浓密且长的眼睫。尽管他看过无数次这副与他六七分相?似的面容,再次将目光投放在柏庭的脸上时,他依然生出一点奇妙的感觉。
这就?是血缘吗?血浓于水的兄弟,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
“小?延,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