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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瞪得如铜铃般的血眼,小而浑圆的瞳孔微微转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过来。
“啊!!!!”
“卧槽!什么玩意?”
几声尖叫相继从身旁发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独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
背后的楼门不知何时已然闭合,整座建筑内响彻着徐阳舒的惨叫。
“——别叫了!”孙守义剧烈地喘息着,从口袋中取出一截蜡烛。
并没有“点蜡烛”的动作,那蜡烛遇到空气却自动燃烧了起来,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这座小楼的一角。
徐阳舒还惊魂稳定地坐在地上,见所有人都望着他,颇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来。
“嘿嘿,你们都不怕的吗……胆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脑勺。
玩家们:“……”
其实他们也怕的,就是还不至于怕到满地乱爬那么夸张。
有了光,能够看清彼此的位置,众人总算是冷静了些许。
萧霄打量起楼内的布局来:
“正门摆着三炷香,东西南侧各有一捧草木灰,门口悬白幔,屋内悬铜镜。”
他一眼就辨认出了其中关窍:
“有人在徐家摆了一个聚阴的阵法,湘西这个地界本就鬼气森然,赶尸时各路游魂都从此处过,加上徐家家中无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爱的容身之所。”
徐家祖辈修习赶尸之术,家中又有驭鬼术这样的不传之秘,想来家学十分渊源,到徐阳舒爷爷这一辈,即使败落了,会几个阵法也还是不足为奇。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法阵或许是徐家人离开之前特意摆上的。”
为的就是将这屋子打造成一处聚阴之所,利用鬼怪吓退想要来徐家盗宝的山野毛贼。
怪不得徐阳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话,这楼里各色各样的鬼怕是还有一大堆呢。
萧霄一边分析一边解释,孙守义在旁听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霄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在进副本以前就是个道士。”
他可不是徐阳舒这种招摇撞骗的骗子,他从小就拜了正统的师门,长大后上了道教学院,本硕连读,一毕业就有研究生学历。
孙守义:“……”
在被拉入规则世界前的几十年的人生中,孙守义都一直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会主义。
如今听萧霄一番话,感觉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观也有一点崩塌。
他扭头,看见秦非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屋内情况。
孙守义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点都不震惊?”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为什么要震惊?”
秦非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能接触到的各类非正常事件远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秦非对这类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对鬼挺感兴趣,现在对鬼也怕不起来。
孙守义:“……”
总觉得哪里受伤了。
孙守义退后两步,往同样惊惧难安的林业和凌娜身旁挪了挪。
那边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秦非已经开始询问徐阳舒:“你家的旧书放在哪个房间里?”
徐阳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应该是在二层的阁楼。”
秦非点了点头,没有迟疑,迈步向不远处的木质楼梯走去。
其他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二楼的面积比一楼要小不少。
正对楼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满了杂物,旧报纸、散落的床单被褥、灯泡、铁丝、拐棍……七零八落的杂物散落了满地。
走廊两侧没有房间,只在道路尽头有着一扇十分破旧的木门,门上隐隐刻着一道花纹。
“这好像是…一行字?”林业凑近看了半晌,勉强辨认出其中几个,“最…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双手抱臂,在林业身后缓缓念道。
林业又仔细看了看,惊喜道:“还真是!”
可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低低的阴笑声又从背后传来,孙守义面色不虞,举着手中的蜡烛朝身后的黑暗处挥舞了几下。
“这是低级灵光蜡烛。”萧霄向林业和凌娜解释道,“有一定的驱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
在f级玩家当中,灵光蜡烛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
孙守义凝眉道:“我们得快一点,灵光蜡烛的持续时间只有20分钟。”
楼里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不少,没有道具辅助,大家很可能应付不过来。
萧霄点头,上前试着拧了好几下门,却都没拧开:“这门怎么拧不动?”
他深呼吸续了一波力,抬脚用力一踹!
“砰!”
伴随着咚一声巨响,看上去老旧的木门纹丝不动。
倒是头顶的墙皮纷纷落下,灰尘四溢,呛得萧霄眼睛都睁不开了。
“咳咳!咳咳咳他妈的…”一身道袍的道长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国粹。
身后的过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飞过。
有孙守义的蜡烛做挡,这东西暂时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们又拿它没办法,只能双目放空,全当看不见。